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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是一場觀己察人的品讀

百姓民生 閲讀(1.55W)

不憑藉地圖手冊導引,不依賴網絡搜索選擇,智慧的頭腦酷愛旅行,且有鮮活的人物形象“簇擁”着你上路,毫不寂寞,其樂何如!不妨把旅行看作一場觀己察人的品讀,但如果名作佳品不紮根於我們心靈,我們看取世界的眼神就將變得黯淡無光。

旅行是一場觀己察人的品讀

加繆曾秉筆直書:“旅行是一門偉大的學問,領你返回你自身。” “此刻有誰在世上某處走,無緣無故在世上走,走向我。”里爾克冥冥中彷彿暗示:走的都是故道,相見盡為鄉人。投宿他鄉酒店,做夢還是自家江山。正如卡爾維諾小説中記述的那樣,忽必烈聽馬可·波羅講他知道和經歷的城市,汗王並不滿足,按捺不住,總想打探最重要的城市——威尼斯。馬可·波羅則回答道,“我每次描述一個城市,其實都是講威尼斯的事。”多次陪同莫言訪問日本的毛丹青,點評莫言的旅行一半是文學,一半是現實。他尋訪川端康成寫作《伊豆舞女》的賓館下榻,第二天早晨兩人見面,莫言首先發問:“你説我昨晚睡着了嗎?”川端康成接受諾貝爾文學獎,發表演講時吟誦日本12世紀詩人西行法師的詩句,莫非又在莫言的腦際縈迴:夢裏相逢人不見,若知是夢何須醒。作家妙筆在異域別城開花,生根發芽結果之地不離不棄桑梓故里。叩擊着醇厚中國泥土的文化基因,讓我們無論走多遠,諦聽到的回聲始終來自華夏神州。

行路不再困難,識天下、觀自己卻絕非易事。西班牙一位作家反覆説過,我旅行是為了懂得我自己的地理。不同的地理,成就了獨到的歷史。林海音北京25年的生活經歷,成就了其人生和創作的底色與基調,《城南舊事》《衚衕里長大》,虛實間的故事,同樣感染着到訪這座古城的遊人、客居者。女兒為母親林海音撰寫傳記,主標題赫然稱作“從城南走來”。

人生如寄,何謂漂泊?來蹤去跡,恰成其人。有人統計過,安徒生總共海外遊歷29次,晚年致信友人時仍壯志在胸,“我真願只有二十歲,這樣我就會在我的背囊裏放上一個墨水瓶,兩件襯衫,身邊帶着一支羽毛筆,走向那廣闊的世界。”排遣孤寂,尋覓靈感,他創作的童話故事,融入了100多種語言當中。詩人葉芝把想象和詩意等量齊觀,認為缺乏對遠方的想象,精神世界會日漸萎縮,失去對未來的嚮往。在地球上散步的紀弦,讓遠方棲息着的人們,聽見微響,感知了“我的存在”。從南非遷徙到澳大利亞的諾獎作家庫切,心目中的自由、榮譽、快樂等至高無上,“這些偉大的字眼沒有家,他們像行星一般到處流浪,他們註定就是這樣。”萬卷萬里,道不遠人,漂泊行吟,文章興盛,從中儘可於拘謹的世故中跳將出來,打探出樸素道理浪漫情懷之所在。

“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活躍的生命從書中迸發播散開來,像一束光照耀我們額頭,洞幽燭微。李希霍芬在《消失的地平線》中,為世人描繪出迷人的香格里拉。美國學者斯通貝克獻詩沈從文,宣告到中國的兩個渴望:會見沈從文,致敬創造者;湘西叢山旅行,飽覽大師寫過的那片土地。1918年,周樹人以魯迅筆名發表《狂人日記》,開始成就其作家聲譽和身份。這一年,他還説過:“許多人所怕的是,‘中國人’這名目要消滅;我所怕的,是中國人要從‘世界人’中擠出。”邁出國門反觀自身,人緣民風家國形象,是我們改變了世界,還是世界改變了我和你?“權,然後知輕重;衡,然後知長短。”“去異地,尋別樣的生活。”魯迅的話,讓人心動神遊。少些歧視歪曲,多些平等互讓,融入外面的世界,我們的表現、印象走高向好,高明的域外遊記創作者深意存焉。

走出去,打量自己,觀看周圍,帶上靈魂,寄託夢想,認識警醒改變,所遇皆我師也。他鄉有悟,感激,祈福,天地萬物,本吾一體。大自然一直是萬書之本,是知識的源泉,羅曼·羅蘭所言,認同者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