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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斯汀·霍夫曼|艾瑪和我很有化學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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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斯汀·霍夫曼:艾瑪和我很有化學反應

達斯汀·霍夫曼

達斯汀·霍夫曼充滿情感地告訴時光網記者,幾周前,當他十分尊敬的岳母病逝時,他就在牀邊陪同着。

達斯汀·霍夫曼説,他妻子Lisa的85歲老母親久病卧牀,去世時他們全程都陪伴在身邊,他稱那是“決定性的一刻”。他補充説,他從小就認識自己未來的岳母Marcia Gottsegen,因為兩家在LA住得非常近。

達斯汀·霍夫曼曾因《雨人》和《克萊默夫婦》兩獲奧斯卡影帝,本次在《邁耶羅維茨的故事》中扮演的是Harold Meyerowitz(即標題中的邁耶羅維茨)。作為一位雕塑家,他認為自己的工作沒能得到足夠多的認可。他與2個兒子Danny(亞當·桑德勒飾)和Matthew(本·斯蒂勒飾)關係不怎麼樣,英國女星艾瑪·湯普森飾演他們的酒鬼繼母Maureen。霍夫曼和湯普森此前曾在浪漫喜劇《哈維的最後機會》合作出演。

Mtime:你們在看電影的時候,會不會想到自己的家庭,還有自家所發生的事情?

艾瑪·湯普森:看電影的時候不會讓我想到自己家,因為我看片的時候得集中到電影本身上面。我沒法去想別的事兒,因為影片本身很豐滿。看完電影我會想到這些,我們會聊到很多關於家庭的問題,那些“反常”的和“正常”的事情。事實上,每個家庭都會有不正常的時候,這怎麼能避免呢?人類的生命就是反常的,這就是事實。我的教父Ron Eyre是一位優秀的導演,他曾經説,生命是由一個又一個的瞬間組成的,你只有可能身處於某一個瞬間之中。可這很難的,我們都知道。作為藝術家,我們會把這些瞬間封裝起來,讓生命變得更有意義。

達斯汀·霍夫曼:當艾瑪和我相遇的時候,很有化學反應。我們是一樣的--她更聰明,也在各個領域都更有天分。不過你這個問題很有意思,因為導演諾亞説過,他早期寫劇本的時候就想到要我來扮演這個角色。他寫作的時候參考了自己的父親,也覺得我應該來扮演這個角色。一開始我不確定為什麼,直到我們見面後開始聊天,有幾次見面的內容都是在談論各自的父親。這個角色是我們兩人父親的結合體,當一個父親很失敗時,他不只是一個人在墮落,這是很原始的。

Mtime:你覺得原諒父母是每個人生命中都要經歷的事兒麼?

達斯汀·霍夫曼:我參與心理治療的時間太久太久了,我個人的經驗是,你會在心中重塑他們的形象,即使他們已經去世,你還是會改善他們在心中的形象。你不會恨他們的,會繞過這道坎理解他們,會隔離掉真正痛苦的感受。

Mtime:人們經常説,“我變成了我的母親”或者“我變成了我的父親。”你怎麼打破這種循環?

艾瑪·湯普森:我們這一代人的父母經歷過戰爭,他們的父母也經歷過一戰,我的祖父打過兩次仗。在我看來,養育我們這一代人的人們飽經創傷,而那種創傷從未真正被討論過。我母親所有的姑姑和姨都在一戰中失去了自己的未婚夫,大家都失去了很多人,這已經成為了文化中的一部分。我覺得我們從未承認過,20世紀充滿了受到創傷的一代又一代人們。

Mtime:本片的主角是達斯汀所飾演的藝術家,他覺得他是個失敗者,還把這種失敗映射到了自己孩子身上。同時身為作為一位特別忙的演員,和一位家長,是不是會很難?

達斯汀·霍夫曼:我的孩子們都是學藝術的,我會告訴他們,今日已經非常不同,因為創作藝術是最重要的。對於我們這一代來説,我們永遠不會用這種説法,我們當年都是“這事兒能當飯吃麼?”今天,情況真的不一樣了。

Mtime:你對成功的定義是什麼?

達斯汀·霍夫曼:作為一名藝術家,成功的定義很主觀,但涉及到商業方面時就不是這樣了,你要麼掙了錢,要麼沒掙錢。

艾瑪·湯普森:這要看你怎麼定義“成功”,你面前的這兩個人成功得非比尋常,我們很幸運,因為我們演過好的角色。我的家長都是演員,我的妹妹也是演員,他們都很成功,做着演員的工作養活自己。無所謂他們是不是明星,他們都是以藝術為生。我父親有的時候有錢,有的時候沒有,所以我和我妹妹對於錢很小心。我們從來不會用“錢”來定義成功,我們只是會想,“做這份工作可以維持生計麼?”

Mtime:作為演員,你會從不同的角度看待失敗麼?

艾瑪·湯普森:攝影大師Henri Cartier-Bresson曾跟記者有過這樣一段對話,當時那個記者説,“Cartier-Bresson先生,您1993年有一次説……”他打斷了記者説,“孩子,你得明白兩件事,瞬間和永恆,沒有別的,所以不要跟我講1993年的事兒了。”我覺得我們很幸運,因為我們還在變老,沒有死去。將來我們肯定會死的,但至少此時還在這兒享受生命,享受成功。我會説,我感覺最驕傲的就是享受有限的生命,這很棒,因為成功或者失敗都不重要,如果你不失敗的話就什麼都幹不成。失敗是所有藝術的關鍵。

Mtime:你會想到生命中那些決定性的瞬間麼?

達斯汀·霍夫曼:我會去想,我們都有這樣的瞬間。我妻子的母親幾周前去世了,我自出生起就認識我妻子的父親和母親,因為他們在LA和我住得非常近,而我母親和我妻子的祖母是最好的朋友。我在我妻子父母的婚禮上還彈了鋼琴,所以和我的岳母Marcia走得非常近。談起這件事我會很沮喪,她患有多發性硬化症(MS)35年,從能站着走路到坐在輪椅中,從未放棄,她想要生存。

她之後有過一次中風,還有心臟病,去了醫院回家後,又偷得一年的生命。他們説她沒法出院了,但她還是出了院,又去了第二次,還問醫生“我會死麼?”那個醫生已經給她看了20年病,他説“這就是為什麼你在這兒,Marcia,我們好救你,你就不會死了。”她曾是個畫家,她説,“要是我這回不死的話,我明天下午3點還有節繪畫課呢”,那會兒她都動不了胳膊了。我們一直和她在一起,因為我們有條件,在她幾乎住了一輩子的家中建了個醫院,家裏還有護士和護工來照顧她。

我們都和她在一起,最終,我們知道她的抗爭即將結束了,她必須有穿越鼻腔的氧氣才能活下來,她把頭歪向一邊,深深呼吸,但還不想走。在她去世的那一刻,我們想和她在一起。我這不是第一次親身經歷人的死亡,但這樣的場景還是第一回。她躺在牀上,我的妻子Lisa坐在牀邊摟着她,她的呼吸越來越淺,然後會越來越不規律,你會以為“她走了”,但她還會再呼吸一次,過幾分鐘後,突然有超過一分鐘的時間都沒有呼吸,她就真的走了,去世的時候85歲。在那個時刻,你不會去想那些你以為在想的事兒,我發誓,當時腦子裏想的非常純粹“天哪,死亡可他媽不是鬧着玩兒的,”我真的是這麼想的。我相信她已經不在了,她去了別處,對我來説這是一個決定性的時刻,不過這一切不是虛無主義的,“有靈魂”。 Mtime:你們在生活中享受什麼?

艾瑪·湯普森:一切。

達斯汀·霍夫曼:和這個女人一起工作(指向艾瑪·湯普森)。

艾瑪·湯普森:真的,我會享受一切,比如起牀之後打開窗户。因紐特人有個偉大的詞“sila”,它的含義是“天氣”,也是“意識”的意思,他們會出門後看天氣。不止是看天氣本身,也在和大地、動物、海洋、天空在接觸,和一切都在接觸。對我來説這是個有決定性意義的詞,我向他們學到了不少。

霍夫曼與湯普森接受完時光網記者的採訪後,身為導演兼編劇的諾亞·鮑姆巴赫(《魷魚和鯨》、《婚禮上的瑪戈特》、《弗蘭西絲·哈》)也與我們進行了對話。

Mtime:你當時是不是接到了電話,告訴你你的影片被選中正式在戛納電影節中參賽了?

諾亞·鮑姆巴赫:這些日子他們都是用郵件來通知,蒂耶裏·福茂(戛納電影節藝術總監)給我發了一封郵件,我當時在跟我兒子看動畫片,出來查郵件的時候發現了這封超讚的郵件。所以這個喜訊我第一個告訴的人是7歲小孩(笑)。

Mtime:感覺如何?

諾亞·鮑姆巴赫:太棒了,紅毯上首映的那晚也很完美,能和我們的演員們一起分享,大家都變成了朋友,這好極了。一方面,我覺得這些人都和我很親近了,另一方面,他們都是出現在大銀幕上的大演員。當我有一天看到達斯汀的臉時,我突然這麼意識到。

Mtime:達斯汀所飾演的角色Harold Meyerowitz背後的靈感來源於哪裏?他脾氣暴躁、情緒很差,你是想到了你認識的什麼人麼?

諾亞·鮑姆巴赫:我覺得每個人都會有覺得羞愧的時候,他們可能脾氣不太好,因為某種層面上他們非常脆弱。我覺得這也是為什麼影片中的幽默和傷感可以並存。

Mtime:你在寫劇本時會不會參考自己的人生經驗?會不會寫到自己認識的人?

諾亞·鮑姆巴赫:並不一定是我真正認識的什麼人,但有些行為和表現都是我在自己的生活中所觀察到的。從我相信的東西開始入手寫作總是更容易些,我會願意相信這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發生在我認識的人身上的。也許是某一個角色的特質,也許是某個我認識人的名字。我會給角色起我認識人的名字,我不是要賦予這個人這個角色,而是當我腦海中想到一個真人時,我能從他身上開始發明一個角色。

Mtime:影片講的是一個反常的家庭,你在成長過程中有什麼樣的經驗?

諾亞·鮑姆巴赫:本片一部分講的就是同時身為家長和孩子的體驗,你會看着自己的家長慢慢變成孩子,你也就變成了他的家長。我的父母都是藝術家,所以我當然瞭解這個世界。他們的很多朋友也都是藝術家,大部分都是作家。我祖父是個畫家,我小時候會去他的工作室,他會拿出畫作給大家看。在給人展示的時候,我坐在那兒,會試着去理解那些畫,這些都會指引我在電影中所加入的內容。

Mtime:成為一名藝術家,你會有壓力麼?還是你曾經抵抗過,不想幹這行?

諾亞·鮑姆巴赫:都有過,你在電影中會看到。你會看到亞當·桑德勒的角色Danny所感受到的壓力,這幾乎在藝術方面廢掉了他。他是個非常有天分的鋼琴家,但非常焦慮。本·斯蒂勒的角色Matthew告別了藝術去做金融,結果覺得自己非常失敗,因為他沒有成為藝術家。我的父母都不是導演,所以我覺得我做的事情跟他們不一樣,但某種意義上來説,也許這是一種安全的反抗吧,因為他們都是作家,而寫作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我覺得我可能沒有真的想過別的出路,我很年輕的時候還想打棒球呢。

Mtime:達斯汀·霍夫曼是大銀幕上的傳奇,與他一起合作什麼感受?

諾亞·鮑姆巴赫:和達斯汀·霍夫曼一起工作,這就是你心中所希望的。我在認識他之前就很愛他了,他感覺就像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因為我們都與電影緊密相連。他也在紐約拍了很多影片,我就是在紐約長大的,對我來説,他幾乎就是紐約的一部分。但你也知道,很多時候,當你真的見到你偶像的時候,結果不一定都是好的。但我認識達斯汀之後更愛他了,這部影片的卡司真的非常搭,特別是達斯汀。他非常想成為我所構思的那個角色,所以我們在前期製作開始之前的好幾個月就已經約着見面討論影片了。這個角色和他本人非常不一樣,但他太好了,作為導演,我別無所求。

Mtime:你的父母都是影評人,你作為他們的兒子,在拍電影時會不會有壓力?

諾亞·鮑姆巴赫:他們不僅是影評人,也都是小説作家,我覺得某種層面上來説,也許是為了保護我自己,我還是會把他們想成是小説作家。他們會寫關於電影的東西,但也會寫書和關於文化的內容。在七十、八十年代時,你可以寫很多很多種不同類型的內容,這也是我眼中的他們。

Mtime:《邁耶羅維茨的故事》講述的是成功與失敗,作為一位非常成功的導演,對於失敗的恐懼會消失麼?

諾亞·鮑姆巴赫:Harold在影片中的掙扎對我來説很有趣,我覺得我們某種程度上都在用微妙的方式掙扎,會有你自以為生活的樣子,與現實中真正模樣的對決,這也是我許多電影中的主題--掙扎。我沒有Harold那樣的掙扎,但會有“我覺得應該是這樣子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