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女人的電話鈴響起來，是閨蜜的：“我明天想進貨去，錢不太夠，你給我打過來五千吧。馬上。”女人心裏笑了，這個傢伙，借錢借得這麼理直氣壯。相處久了，知道她這個德行，這種口氣要是換了別人，人家誰吃她這套：“得令，馬上打過去。”女人劃拉着手機，很快轉了五千塊錢過去。
男人在卧室裏叫：“玲玲，你過來。”女人拿着手機，從沙發上起身，進了卧室。男人面朝窗户赤裸着後背，坐在牀上，手裏煙霧繚繞：“這麼晚了，誰找你，笑得那麼淫賤，難怪有人説你外面有人了，真是個賤貨。”女人呆呆的，站在地上，冷冷的説“是美麗的，還能是誰啊?她找我借錢。”
“還在狡辯?美麗的，你以為我是傻子啊，這麼晚和你借錢，房子着火了，還是地球爆炸了，你個賤貨，以為我那麼好騙呢。”“不相信你看。”女人把手機遞了過去。“看你個毛”男人一把抓過手機丟到了地上踢到了一旁。
女人心疼手機，那是五千塊的手機，才買了不到半年，怨氣不打一處來，她轉身出了卧室，找外套，找鞋子，這個男人簡直變態，三天兩頭唱這麼一處戲，“要不是當初…”女人剛要説出口，卻停止了想法。男人赤腳跑出來，指着女人的臉高聲叫囂：“滾出去，你就不要再回來!”
女人不言語，一邊落着淚水，一邊穿衣服，她要開門，男人一把拽住女人的胳臂，訕笑着：“這麼晚了，出去不安全，要走明天再走。”女人掙扎着要掙脱他的手臂，男人加了勁，嘴上軟了許多：“不鬧了，不鬧了啊”
女人繼續努力地掙扎着，她的力氣比男人小了很多，掙扎不動，狠狠地在男人胳臂上咬了一口。
男人感覺到了疼意，放開了手，怒火又上來了，衝着女人叫：給你臉不要臉，有本事死外面。女人開開門，衝出了家門。夜幕深沉，很多人家的窗户還閃着亮光，人們還沒有全部睡着呢。在這個夜晚，那些窗户裏的人家會上演什麼樣子的故事呢?也有和我一樣經歷的人嗎?
女人抬頭望着茫茫的夜空出神。她想起晚飯的時候，和男人還有他的三個朋友一起吃飯，一個並不是太熟悉的朋友説：你家男人是個好人，又有本事，人心又好，你就不要和他吵架了。女人的心裏竟迷茫了，分不清好壞了嗎?要不是當初…
男人剛剛罵她的時候説：我的朋友，一百個有八十個説你不好，也就我算認可你。女人曾經恨恨地回了一句：有好的，你找去!沒你我照樣能夠活。沒了誰，世界不轉呢。
女人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把揹包丟在了地上，裏面只有一個身份證，沒有了手機，微信上的錢用不了，還好兜裏有50塊，附近找個小賓館住吧，明天的事情每天再説，今夜得有個落腳的地。
沒走兩步，肚裏突然一陣擰巴，許是剛才生氣走岔了氣，腹部突然腫脹得像一面小鼓，疼痛一陣一陣襲來，女人蹲在地上，還緩解不了，她軟軟地躺在地上，身體曲成了蝦米，兩隻手緊緊地護着腹部，臉上的虛汗一層又一層地往外冒。大約半個小時之後，症狀解除，衣服裏面也被汗水濕透了，涼嗖嗖的，女人手托地，站起身來，縮着脖子，兩隻胳臂交叉着在胸前，往外面大街上走去。
那句“要不是當初”，她再也不想提了，她終究還是和他們變成了一路人。夜晚，路上只有她一個人，一個電線杆上貼了一張尋人啟事，被吹落在地上。
